姚媛

那天〈3/19〉近中午  接到父親從嘉基打來的電話...大便卡在肛門口...推不回去...也排不出來....

我和老公火速趕過去.....

其實父親已經折騰到沒辦法了才通知我....

他說他沒事..是出來太久了  打電話回國華街沒人接..不放心母親..要我過去國華街看看..他這邊沒問題....

父親早上8點人就已在福音診所...不行才轉到嘉基...我和老公一上五樓..

父親坐在他的代步車上〈他把代步車開上5樓〉瘦小的身軀、稀疏的白髮  低頭在看書等候看診...

那個畫面..讓人鼻酸..不知說甚麼好?

父親這一生盡責的、無怨無悔的照顧著母親...孤獨的安頓著自己

現在年歲已高..他的老婆依舊無法分擔任何...老公病了獨自上醫院  她一點都不著急...

她在家忙她昨天從台北帶回的衣服..不懂關心、更不懂事態有否嚴重?

事後跟她提父親排便困難的問題...她一臉茫然說..那又沒甚麼!

母親是個不知不覺的人...這樣的人...是好命吧!

以前常常會低吼...為什麼會這樣?會那樣?  這不公平...

現在知道...很多事沒有答案...人生不是等價交換~我要學習不要斤斤計較...

也許我也進入老年期了..內心感觸很多...

這一年多來  是我60年的歲月中和父母相處最長的一段時間

父親看似平靜  但他真的不會留戀世間的種種嗎?

還是會很眷戀吧?....我用我的心情揣想他的心情....

父親活到人生最後這個階段  那股自我維持的尊嚴  還是非常的強勁...

我想〈我又用我的心情〉年邁的父母再如何裝堅強..在此時此刻..此情此景...

根本做不到〈無法〉安然面對時間的流逝吧?逞強不願求人  但又力不從心..

不想給兒女增加負擔..還是想保有那該死的尊嚴吧?...

身體的瓦解  讓人喪失了尊嚴...老、死沒人能躲得過...

而我自己..其實也有說不出的心情...

每天都得對抗一些些說不出的壓力或一堆莫名的情緒....

一年多來面對四位老人家日漸衰敗的身影  加上閱讀了一些有關老與死亡的書籍 ..

 再加上自己也步入了老人行列.....

在不久的將來..我也會成為一個讓人不願靠近的老人 ...

也會和父母一樣為了面子、自尊...奮力讓自己站穩..逞強的說著..我自己來就可以..之類的話吧!

我也邁入人生最後這個階段了..我真的不想活到衰敗不堪的階段..

我的終點何時叩門?會以何種方式告別紅塵?..無法預知..更沒辦法想像!

關於親情、關於調適...一些話沒辦法直言..放在心裡..糾結啊!

每天言不及義..有太多話〈事〉彼此留著沒說出...是不能說？是不敢面對？還是不說比較好?